荻棾

忆古

#私设慎入

#渣文笔请多见谅


       明红帐布映入眼帘,身穿红色喜服的新人正在进行仪式。秦究面容淡淡,看不出表情,修长的双手轻轻引着新娘,余光瞥到坐在右边的我,动作一滞,目光暗沉下去。

  沉默看完后,心中泛起酸涩,如鲠在喉。

  ......

  半个月前。

  黑暗裹挟着四周,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声,试图活动身体,却没有丝毫力气。有人影在靠近,携带着熟悉的气息,他轻柔抚了抚我的脸颊,低头轻吻我的唇后,转瞬便消失了。

  再次睁眼,有光落入。

  “皇上,您终于醒了!”身穿藏青色衣衫的太监激动的叫了一嗓子,声音尖锐刺耳,不由蹙起眉头,什么皇上?

  “快去通知裴先生!皇上,您感觉如何?身子可还觉着冷吗?”小太监此时语调平缓了些,嗓音尖细,倒是十分适合他的身份。扫视周围环境,迅速确认当下情况,十有八九是被传送到至少一千年以前了。

  于是顶着皇上的名号,机械地生活了十几天。

  直到参加秦将军的婚礼,才得以见到这位“秦究”,长着一张和男朋友一模一样的脸,甚至连小动作都如出一辙,恍惚片刻还真以为他是本人,可他的眼神又夹杂着几分疏离,刻意的躲避,叫人看了提不起兴趣来,自然也就排除了这种可能,权当玩笑,足够磨人。

  譬如现在,参加他与他人道皇上自小到大的竹马江珧珩的婚礼。

  表面云淡风轻,内心还是会偷偷在意。喜欢是种毒药,致人变得自私小气。

  指尖按压檀木桌面,将茶杯端起,低头细品上好龙井,淡淡茶叶香味萦绕在鼻尖,稍微冲去了些心中的涩。实在不想继续再待下去,提了佩剑起身欲走。

  “阿惑,秦究的婚礼不是你亲自安排的么?怎么,现在想提前退场了?”坐在身边的男子挑眉,扯出一个略带嘲弄的笑容,一双墨色眸子直直盯着我。

  “身体不适。”没打算理他,手中放茶杯的动作大了些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,众人都将目光投送过来,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眼神中的忌惮。心里很不爽,于是抬眼与裴凨对视。

  “想拦我?”语调上挑,这是从秦究那里学的,似乎能有几分挑衅意味。

  “皇上,微臣自是不敢。”裴凨抿紧薄唇,眼神在新娘身上停留片刻后,微微躬身不再开口。

  这么些天以来听他们提及秦究,裴凨以及新娘江珧珩,是一起长大的几位伙伴,算的上是彼此最重要的人。原来并没有想去维持这种关系,处理人际关系是件很麻烦的事,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,表面功夫虚伪又难测,没有必要小心翼翼去给内心添堵。

  但凡与秦究挂钩的事,总是会刻意留意一些。

  恰好新人过来敬酒,目光毫无避讳地落在他身上,紧扣的心弦松动,离开的念头被打消,索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,看着他与江珧珩交叠的双手,眉角抽搐了几下。强忍住上前把人拉走的欲望,开口:“秦究--抽空来找朕。”

  多日以来的训练已经习惯用“朕”代替“我”,他略略抬头看了我一眼后,微微颔首。殷红的衣衫称的他愈发白皙挺拔,眉眼如画,还有一股子莫名的艳,那是平时从未有过的的诱人气息。不过不是他,秦究永远不会用排斥的目光看我。

  秦究似是想要说些什么,身边的新娘却一把握紧他的手,饮下半杯酒后便身体一软,彻底投进他的怀抱。无言凝视着,握住剑柄的力气大了些。见不得这种场景,索性闭了闭眼,转身往门口走。

  “游惑...不是,皇上,我今晚便来。”秦究看我要走,嗓音有些沙哑地说。

  “晚上陪夫人吧,明日来便可。”没有回头,加快脚下步伐,思绪翻飞,一时无法清醒。

  “皇上,今晚可以。”秦究打横将新娘抱起,路过我身旁时偏了偏头,微微一笑。

  红影渐远,他路过时卷起的微风似乎还在身边呼啸,夹杂着属于他的独特气味。恍神半晌,直到裴凨走近。

  “游惑,我愈发的看不懂你了。明明你那么喜欢珧珧,为什么最后要把她许给秦究?”裴凨喝了酒,脸色微微涨红,语气愤怒。

  他揪住我的衣领,挥起拳头怒视着我。

  掀起眼帘淡淡看着他,等着他的下文。

  “你如今,就是这个反应么?已经漠不关心了?还是说你做的还不够多?游惑,你一直在为他人做嫁衣!那个人还是我的好兄弟!”裴凨皱起眉头,一脸痛苦。

  “不喜欢了。”缓缓开口,轻易挣开他的手,整理好被揉皱的衣领。

  “我不喜欢她。”又追加一句解释,怕他不理解,又要在我这里大闹一番,实在是麻烦。

  “你不喜欢她?你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”裴凨一拳砸在墙上,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
  “喜欢自残?我这有剑。”把剑抽出来扔在他面前。

  裴凨捡起剑来,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,往后退了几步后,微微欠身承着剑低头道:“皇上,是微臣鲁莽了,您的事我的确不该插手。”

  伸手接过剑,低头看了他一阵。

  其实很早就能看出他内心的隐忍,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他从不插足,不树敌,也不结党,每次开口也是斟酌再三,确保无误。正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一个人,在今天才会这么反常,处处与我作对。

  “裴凨,眼见不一定为实。”俯身挑起他的下巴,正视他的眼睛。

  “我做这些,只是因为我认为正确。”我今天已经开口跟他说了很多,并不打算再说下去了,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。

  “阿惑...我只是为了你好。”裴凨靠在墙边,语调悲伤。

  “回去吧。”把他架起,并未回答他的话。

  将裴凨送达府上时,夜已深了,凉风习习,空中繁星点点,装饰着单调的黑色天幕。圆月皎洁明亮,清冷又遥远。抬手轻抚腰间润玉,温润沁凉的感觉十分舒适。

  “皇上,我说过晚上会来找你的,没想到你倒省事,直接在门口候着了。”秦究已经换了身玄色长衫,神情轻松惬意。

  走到将军府实属巧合,不过懒得解释,就任着他瞎扯了。“有事?”

  “没事也不能找你么?我亲爱的皇帝陛下。”秦究的语调上扬,尾音缱绻,众多与此类似的记忆重叠在一起,冲击着回忆漩涡。

  “...没事来找朕?当朕是个闲人?”极力压抑心底的悸动,咬了咬下唇抬眼与他对视。

  “皇上,我发现你和我夫人特别像,一样的嘴硬。”秦究往前走了几步,挑起一个微笑。

  和江珧珩像么?操......

  “无事?朕要回宫了。”找个借口便要离开。

  “皇上,这月黑风高的很不安全,不介意的话,到我府上休息吧。”秦究缓缓把手伸到我面前,手心朝上,眼含笑意。

  沉默着没有回应,转身想要拐入巷口。不料身后的人一把把我拉入怀里,往前走了几步将我禁锢在墙角。

  “秦究?”看着他放大的脸,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亲近。

  “我在,亲爱的。”秦究在我耳边哈了口气,双手托住我的后脑,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。

  “......”欲望呼之欲出,眼前人似乎与他无异,同样的充满诱惑力,完全无法控制。但多年来的警惕已经促使我拥有极强的应变力和忍耐力,愣了几秒后便把他一把推开,危险的眯了眯眼后冷声道:“秦将军,你是有夫人的人,不懂得自重么?”

  他眼里充斥的爱意全无,甚至映上了几分无奈。待双方都沉默了几秒后,秦究换上平淡无奇的语气,“失礼了,我这就送你回去。”

  听得出他话语里的失落,心里有种猜测冒出了头,又被马上打压下去,来不及去思考它的正确性,便已决绝否定。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吧,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。“为什么喊亲爱的?”可是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抑制住话语的冲动,忍不住问。

  “没什么,皇上也不懂这话的意思吧?”秦究抬手扶了扶额。

  “嗯--”倘若他再多说一句,我便要怀疑他的身份了,但他并没有。

  “皇上,我夫人和你真的很像。”秦究认真道。

  心里揪了一下。

  “秦究,你可以闭嘴了。”很反感从他嘴里知道江珧珩的事情,语气冷到极点,离他的距离又远了些。

  秦究无奈地笑了笑,又低声喃喃:如果是他该多好啊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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